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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22, 2007

原来我可以这么勇敢,坚强和独立

2007年的11月14日,是我毕生难忘的日子。在这一天,我经历了很不一样的事件,也让我发现到原来自己是可以这么的勇敢,坚强和独立;也觉得自己忽然在那一刹那成长了,不再是个小孩了,开始觉得有些许的责任加上肩膀了。

一进家门,发现妈妈呼吸困难地躺在沙发上,家里看来有些散乱,一些小样的家具跌落在地,厨房的情景也与平时的有些不一样,顿时让我感到有些怪异的感觉。迅速地巡视了屋里的情况后,我蹲下在沙发旁想把妈妈扶起来。虽然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把她拉起的,因为我妈的体型交大,再加上当时她的身体有些臃肿,我根本没法把她拉得动。我当下第一个想到的是妈妈会不会又再一次中风了,因为她在11年前曾经中风过。虽然那时我才一年级,但我却还记得中风的情况是手脚僵硬得无法动弹,无法说话。想到这,我立刻捉起她的手替她按摩,我试着把她的手指打开,但她的手指却反把我的手指给紧紧的握着。我看到她的手和脸有些变色了,变得有些紫,又有些黑。她的额头也不停地在冒汗, 呼吸异常;嘴边也不时喷出些白泡, 可以感觉到她当时真的很辛苦。

大约十多分钟后,隐约听到救伤车的声音,我轻声地对妈妈说::“不用怕,救伤车来着了。”当救护人员把妈妈台上车时,我也跟着上救伤车。这是我第一次坐救伤车,感觉很新鲜也有些好奇,我四处张望,也顺便问问那救护人员关于一些妈妈的情况。可以感觉到救伤车在马路上奔驰的速度,车里面的一些用具都散落下来了。大约五六分钟后就到达医院了。妈妈直接被推进急诊室(A & E),我也跟着进去了。只见很快地就有很多医生和一些护士迅速地为妈妈急救,有为医生也问我一些关于妈妈的情况和之前的病情,我大多数都回答不知道,然后有位友善的护士叫我到外面耐心地等候,并安慰我放松心情。说真的,我当时并没有紧张或怕的感觉耶!在救伤车里还有些兴奋的感觉,因为第一次做救伤车。之后有位医务人员叫我到柜台去还钱和登记,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出门时只习惯性的手拿两个电话就走了。我就向那柜台人员说等我爸爸来了才还钱。

我不时走进去看看急诊的过程,感觉好像有危险性,虽然听不太明白那些医生之间的对话,但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是很危险,感觉他们在里面忙地手忙脚乱似的,那些护士也跑进跑出地去拿些必须品。虽然如此,但我却还很镇定,好像没有怕的感觉。我在急诊室外等待的时候也不忘和之前就一直和我保持着通信息的朋友通信,我告诉他我当时的情况,他都一直在安慰我和鼓励我,他也有为我妈祈祷,而我也在那向上帝祈祷,希望妈妈能尽快渡过难关好起来。

过了好一段时间后,我的家人来了,他们都问我妈妈现在怎样了。然后我们再次进入急诊室,这时,医生告诉我们妈妈暂时停止呼吸了,需要靠氧气桶来帮忙呼吸,我也看到医务人员推来了一大桶的氧气桶。然后那些护士又把我们请到外面去继续等待。在等待的时候,几位亲戚陆续来了,他们看起来比我还紧张,但却直叫我别紧张和害怕。叔叔,姑姑和阿姨都不停地在为妈妈祈祷。我们也不时跟进妈妈的情况,医生说还没渡过危险期,于是我便问姑姑该不该通知姐姐回来或告诉她妈妈现在的情况,他们都说先别让姐姐知道,因为他们知道姐姐一向都比较紧张怕事。

大约一个半钟后,医生告诉我们妈妈的情况还没好转,必须转去加护病房(ECT)继续急救。我们也跟着过去。ECT 离 A & E 很远很远,在这段距离,妈妈的氧气桶是被拔走了,只靠一位医生一路上给予人工呼吸。这情况是叔叔在事后告诉我的,因为我们是在叔叔跟去后才赶着跟着去。当我们赶到ECT时,妈妈又是被一群医生护士包围着抢救。爸爸这时才放工赶过来。在ECT的时候,我开始会有些好像不祥的感觉,阿姨一直抱着我的肩膀及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但我却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发抖,看来她比我更紧张和害怕。我原本并没有哭的,听到阿姨的话和看到家人们脸上的表情,我的眼泪不知觉地从原本的眼湿湿到不小心滑落了下来。这时,我一个人静悄悄地走到墙角去偷偷把泪水擦去,但转头看到爸爸目无表情的样子,我的眼睛又自动地湿了。我继续保持坚强,然后走到爸爸身边站着,我不发一语地站着,因为我不知到此时该说什么好。

不一会儿,有个年轻又有些靓仔的医生从布帘走出来问谁是病人的家属,于是我便说我是她女儿,这是我爸爸。他是个华人,但却不太会说华语的华人,所以他就用英文来交谈。他告诉我要有心里准备,因为妈妈的情况还是很不稳定,但他们都会继续尽力抢救,我只是点头说好,我会的。然后我走到墙角去从那布帘的逢望进去想看看妈妈到底怎样了,我只看到医生一直用力按着妈妈的胸口在做人工呼吸。我可以感觉到医生真的很努力地在抢救,因为他的衣服都被汗水弄湿了。然后他再次走出来告诉我要做好心里准备,妈妈的情况还是很不理想,他还连续对我说了几声对不起如果他救不到妈妈。当时我的心里真的好像都做好心里准备了似的,我可以接受妈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因为妈妈原本就有很多病痛在身,我好像早就料到有这样的事发生似的,所以我当时真的很坚强和镇定。

那靓仔医生第三次走出来时,他对我说:“ 对不起,我非常抱歉不能救到你妈妈,你要好好保重。你和你爸爸可以进去看看你妈妈了。” 我说:“ 不要紧,无论如何还是很谢谢你医生。”然后,我便牵着爸爸的手走进布帘去看妈妈最后一面。我看到妈妈睡得很安详,就像平时在睡觉的样子;只是,当我摸她的手时,她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温暖,而是变成了一双冰冷的手。当我的手触摸到妈妈那冰冷的手时,我确定妈妈真的是死了,我摸到的只是一个没有了体温的身躯而已,我轻声地叫妈妈一声:“妈”,眼泪在眼睛里转几圈后还是流了下来。我看到爸爸摸摸妈妈的手,又摸摸她头再摸摸她脚,我听爸爸轻生地对妈妈说话,我忘了爸爸那时在讲什么。然后,有位护士前来把插在妈妈嘴边的一支喉管给拔开,看到这,我更确定妈妈真的是停止呼吸了。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哭,因为爸爸看起来好像比我还坚强,我只知道自己有哭一下下。我并没有对妈妈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开口说话的话,我肯定会哭得更多。然后,姑姑,姑丈,叔叔,叔母,阿姨,舅舅及表哥也都进来了。姑姑的情绪比较激动,她一看到妈妈便放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在叫我妈妈说道:“阿嫂啊,做么你那么快就离开我们,还有你两个女儿还小。。。。。。”姑丈就在一旁安慰她,叫她冷静些,别太激动,有什么话就慢慢讲。我并没有抬起头,我还是继续看着妈妈,只是,当我听到这时,我的泪水就流得更顺畅。然后我才慢慢往后退,好让他们能够更近距离地看妈妈最后一面。我转过头时,看到站在我身后的阿姨哭得眼红红,鼻也红红,而我那时已没有哭了。过后,我独自离开那加护病房到外面去找信号,因为电话在加护病房里都一直没有信号。阿姨很快地跟在我后面并紧张地问我:“玮,你要去哪里?你还好吗?”看起来她好像担心我会无法接受而去做傻事似的。

不久,他们告诉我要赶快回家去拿一些妈妈的衣服来替她换上,因为人死了不可待在病房太久,要尽快转去尸房。于是我和表哥就以最快的速度从医院飙回家,再从家里飙到医院。从停车场到ECT真的是很远很远很远,而且我根本就不记得要怎样去,又要表哥带路。但,表哥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我已尽量加快脚步还是赶不上他的速度,我不停在后面叫他等我,他便转过头叫我用跑的。我还真的就这样抱着一袋妈妈的衣服就拼命地往前跑,感觉好像很狼狈。跑到一半时,我看到有一男一女的护士正用担架推着一个有点奇怪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用铝制的长盒子,整个东西看起来并不大,我在想到底里面装着什么。突然,不知怎的我会想到这个怪东西会不会就是常听妈妈说的那些假棺材,就是把死了的病人暂时装进去然后推去停尸房。想到这,我心想会是妈妈在里面吗?我不确定。当我和那东西擦肩而过时,我一直望着它,好像有些怪怪的感觉似的。突然,姑姑指着那东西对我说 :“快跟着去,快跟着去! ”我莫名其妙地问:“跟着去? ”“对,跟着去。那是你妈妈 。”姑姑在后面对我说。于是我又莫名其妙地追着去。

直到停尸房时,我被几个人陌生人包围着问长问短。原来他们是协助办理后事的承包商。因为妈妈身前有向另一位舅舅透露该怎么处理她的身后,事所以我做不了决定。过后,我才想起来停尸房的目的是要替妈妈换上一些比较好看的衣服,但爸爸却在我在和那几个承包商交谈时已替妈妈换好了衣服。因为不是每个人可以随便进入停尸房的,所以我便问了有关负责人是否可以让我进入。说真的,我当时的心情是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我轻轻推开门独自走进去,原来停尸房并不如我想像中的可怕,感觉就像身在一间冷冻室,却也不会很冷。那时,妈妈已是被盖上白布了,我要求工作人员替我拉开那白布让我看妈妈最后一面。然后,那工作人员说要把尸体放入冰箱里去,于是我就站在那看着他们慢慢把妈妈放进了那大冰箱。

当我从停尸房出来时,牧师已经到了。因为妈妈是基督徒,她交代过要用基督教的仪式举行葬礼,所以牧师便向我了解一下情况及由于时间的关系,所以要赶快准备讣告登报。那时,阿姨和姑姑也在那闲聊,我无意间听到她们的对话,我听到阿姨说她想不到我会那么地勇敢和坚强,如果还作是她的话,她会很难接受的到。说真的,现在想回头,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勇敢,坚强和独立。